读顾诚的《南明史》

关于作者

顾诚（1934.11－2003.06.25），男，江西南昌人，有国际声誉的当代明清史专家，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原教授、博士生导师。

顾诚先生最为出名的两部专著分别是《明末农民战争史》和《南明史》，其中《南明史》获国家图书奖和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

关于南明

关于“南明”历史阶段的划分在史学界有多种说法。

在这本书中，作者把南明的起止时间定为从甲申（1644年，明崇祯十七年，清顺治元年）三月十九日北京被大顺军攻克、崇祯朝廷覆亡开始，到甲辰1664年（明永历十八年，清康熙三年）夔东十三家李来亨茅麓山战役作为结束。

作者给出的说明如下：

南明，从不同的角度看，它是群雄争霸，又是明朝的延续，也是清初历史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

称之为南明，是因为以崇祯皇帝朱由检为首的在北京的明朝廷业已覆亡，这段时期的战斗主要在南方展开，又是在复兴明朝的旗帜下进行，而弘光、隆武、鲁监国、永历朝廷都是在南方建立的。

但是，抗击清朝的暴虐统治，并不仅仅局限于南方，陕西、甘肃、山西、河北、山东、河南等地的抗清运动连绵不断，波涛迭起，清廷统治者多次感到患生肘腋，不得不动用重兵围剿。这是就地域而言，南明史的覆盖面并不只限于南方。

如果就时间来探讨，南明史的上限过去和现在的史学家大抵是以弘光朝廷在南京继统为标志，本书作者认为南明的历史应该从甲申三月十九日北京被大顺军攻克、崇祯朝廷覆亡开始。这是因为朝廷虽然覆亡，明朝政权仍然控制着江南半壁江山，尽管在具体时间上（即1644年三月至五月）相差不远，但我们应该着眼于全国形势的演变，而不能拘泥于南明帝位的继统。如果因为甲申三月十九日到同年五月初三日明朝统治区没有皇帝（或监国）而把这段时间排除在南明史以外，就会在后来的历史叙述中难以自圆其说，因为弘光帝被俘在1645年五月，隆武帝继统在同年闰六月；隆武帝被擒杀在1646年八月，永历帝继统在同年十月，其间都有一两个月的帝位空缺。“国统”三绝不等于南明史三绝，这是稍加思索就能明白的道理。

同样理由，南明史的下限不以1662年永历帝朱由榔被俘杀告终，而是以李来亨茅麓山战役作为结束。

当然，把南明史的下限一直拉到清康熙二十二年（1683）施琅进军台湾，郑克塽、刘国轩投降，也是一种认识和叙述的方法，因为郑氏家族在台湾始终奉行明朝永历正朔，虽然皇帝和朝廷早已不存在。本书没有采取这种方法，原因是康熙十二年到二十年（1673—1681）发生了三藩之变，其间郑经是参与了的。三藩之变同明清之际的一系列重大事件有密切关联。

南明势力更迭

所谓南明势力，主要是以下3方面构成，他们的起伏历程也是这部书的主要脉络。

1. 朱家后裔的官方组织

明崇祯皇帝在北京驾崩后，整个大明王朝的体系大多数已然健在，而且因为明朝特殊的两京制，在南京还有一套完整的政府班子，大部分的军队也都是忠于明朝，以朱家后裔和一些官员先后成立了数个政权，先后有弘光、隆武、鲁监国、绍武和永历，不过他们基本上都是没有兵权的皇帝。

2. 联合抗清的农民军

大明朝是被李自成的农民军政权推翻的，早期明宗室把农民军视为最大敌人。发展到后期，南明朝廷和农民军（以张献忠的大西政权为主）在面对满清政权这个共同的敌人的时候，他们一起将满汉的民族矛盾放到了首位，双方联合抗清，明朝廷给农民军一定的官方名分，从那以后，农民军在也划归为南明势力，他们也在南明后期一度成为维系南明政权的最主要的力量。

主要有的大顺政权李自成余部的“忠贞营”及其坚持抗清到最后的“夔东十三家”分支，代表人物是郝摇旗、刘体纯、袁宗第、李来亨等；大西政权的代表人物是张献忠的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他们陪着永历皇帝战斗到了最后。

3. 武将和军阀

南明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没有管控武将的能力，比如史可法在江北督师时期就控制不了江北四镇（淮安、扬州、庐州、泗州四个重要军区，其主要将领为黄得功、刘良佐、高杰、刘泽清）。

南明中后期，一些拥有兵权的人物更是对朝廷“阳奉阴违”，这些大多数奉行都是利己主义，不愿统一行动，致使被满清逐个击破，代表有李成栋、何腾蛟等。

另外，郑成功是海盗军阀郑芝龙的儿子，郑芝龙虽然投降了清朝，但是郑成功却是地地道道的南明官方势力，原名郑森的他被隆武帝赐姓“朱”，赐名“成功”。不过南明后期，在东南沿海手握重兵的郑成功远在基本上不接收西南的永历朝廷的调度了，显然是一种军阀姿态。

作者观点

整部书读完，总体感觉作者虽然对明清两股势力都做了鞭挞，但是还能看出他对明清交替，满汉交接这个历史时代的惋惜，倒也不是他作为汉族人的“民族歧视”，主要是满清政权入关之后采取的各种政策让作者很是气愤。

比如在扬州、嘉定的对汉人的屠杀，比如满洲贵族的圈走汉人土地、比如极其严苛的剃发令，比如迁海令，如此等等。

用作者的话说，满清统治者为了维护其统治，推行的政策对社会生产力大幅度的破坏致使中国的发展落后世界，致使晚清时期的丧权辱国。

作者对南明的各路势力也是怒其不争，这其中包括数个颠沛流离的南明朝廷、大顺大西的农民军、郑家的海上势力等。

这些势力或是能力有限，或是在意自己的利益，致使整个南明抗清大业的失败。

很多南明人物后期被塑造成大英雄角色，作者也指出了他们的“不完美”，典型的是我之前写过的史可法，郑成功等，如果他们足够完美，南明根本不会灭亡，这些人也将作为明朝的中兴将相名垂青史。

总之，历史的进程的更迭，既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就明朝覆亡满清的建立这个事件，其实是中华民族内部一个落后的人数不多却又是彪悍的满族上层人士勾结汉族中最反动的官绅地主利用矛盾坐收渔翁之利，窃取了农民大起义的胜利果实。